2015年6月8日 星期一

無意間看到近一年前的文字。
過了一年,我沒有成長,並不懂得更愛或者珍惜別人,取代的,反倒是因為工作而伴隨的無奈與憤怒。


你對你自己做了什麼呢? 小倫。



----
我一定要記錄這段文字。



---
很久以前我媽曾說過:

"我覺得你是個很冷漠的小孩。"

坦白說我自己也這麼覺得,只是不想被人看穿本質。





畢業典禮,剛好是個審視自己友誼的機會。
原本我很低調,卻沒想到一票朋友特意來慶祝,我當然很感動,滿滿的受寵若驚,更多的是不知道怎麼回應。


端午節那天,瑞和賢約吃飯。這兩個是我相交多年的好友,從我有記憶以來,她們一直很照顧我,好事算我一份(甚至可說把最棒的東西全先留給我),壞事自己扛下來,而每次我又大大小小事情搞不定,她們二話不說絕對幫忙,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拿什麼回報她們。
只是後來我想回歸牙本科的生活,就很少跟她們接觸,但在很多時候,她們仍是這麼溫柔的想和我分享。

吃飯時,賢問我北海道 好不好玩。
我愣了一下,這次出去幾乎沒告訴什麼人,還真忘記何時跟她提過,只是這當下,很尷尬,因為我沒帶任何東西給她們。

當然是有理由的:行李箱太小,幾乎塞不下多的東西;選禮物時間不充足,這麼多朋友一時也真難抉擇....
讓我感到害怕的想法是:
"我覺得我們的友誼,應該到這條線就夠了,如果我還要挑禮物、帶回來,這會打擾到旅行。"


我簡單回答"好玩",她們的表情也沒多的意思,瑞還一邊說我畢業典禮時不接她電話,害她要來都不知道我在哪裡。

看著她們,我說不出話,像被狠狠捶過一番:

"為什麼我不能多愛她們一點?"


過去她們對我的好,一一浮現,為什麼,我還是無法把她們放在心上呢?

然後我知道這樣的好朋友,還有很多很多,每次都很想好好的珍惜她們,表達出我對友誼的感謝,可,在更多的時刻我只擁抱著自己。



我,就像一開始下的註解:
像浮萍,極度的自由,沒有非什麼不可,也絕不會因為沒有誰就活不下去。



實習結束的前一晚,和玲吵架,原因挺莫名奇妙的。
只記得在過程中,我非常不想談,完全不了解為什麼需要在這個時候去聊這些事情。

今天也有類似的狀況,朋友突然找我把旅行不愉快的事情講開,我沒有心理準備,而且,同樣不明白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刻去處理這件事情。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我們只是立場不同,觀念不同,現在應該專注在國考。"我說。

費好一番功夫,終於談完,在那當下,也終於明白我和別人不同的地方。

根深蒂固的,我認為"在不影響大家,或者嚴重影響到我的狀況下,其他人做的事情,我不會管,但也希望對方同等不要管我的事。"
而這個界線是非常嚴明的,我不會去硬要講開,把兩個人的思考、觀念、習慣融合、改變,只是可以接受的範圍,我做,不能,就把關係調淺一點。

除非是親人或情人,否則,我不覺得該去跟誰相嵌合這麼深。

然後看見自己對友情的態度:
當下會珍惜,可真散了,也會找到調適的方法。



這天我爸媽剛好來幫我修電腦,回到宿舍,跟媽講起吃飯這件事,我媽說:
"大概是因為你以前過得不好,有很多挫折,所以才會把關係分這麼清楚吧。"

這些話酸然是安慰、是讚賞,可卻聽出她隱藏的愧疚。
(原來她知道她和我爸的關係,讓我無法相信情感,也沒法依賴這個家,只能更堅強、更獨立阿~)


後來弄到近九點,她們才離去,原本要帶她們去吃好餐廳,也因為省錢而拒絕,甚至我買晚餐,她還硬要塞給我錢,問要不要幫我繳卡費。
送走她們的一剎那,我想起她們一大早七點就出門,完全沒休息的幫我弄電腦、整理旅行行李。

God Damm it!!
為什麼我沒辦法多愛她們一點呢?

尤其當車門關上,緩緩駛離我完全沒辦法發自內心的說:
"謝謝你們!"

就這樣讓她們走了,然後完全沒辦法說出下一次回家是何時。

這當下我真的很想揍扁自己。




有時候真的懷疑,在這個世界,我有沒有愛的人,或真的關心與在乎的情誼。
只要有人對我太好,就想逃跑,就想要作出什麼有形的動作讓對方感受我的回報,但卻很少是真切的關心。
跟Sky聊起,說我"一個人"的意識太重,總覺得任何關係都會消逝的,大家好聚好散,不要侵犯彼此的界線就好,但回歸到最原始的,連家庭、情人,我都無法去愛。

對於這點,我不著急,不慌亂,只是每每呈現那冷漠的本質時,就又十足厭惡那種自以為堅強獨立的嘴臉。
可又十足明白,過了這一刻,又會回歸"自己的生活"。

還是以自我的夢想,與生活的想像,作為支持的力量。
還是極享受沒有牽絆的日子,然後開開心心到處玩耍。

看見情人溫暖的擁抱,或者真摯親情的微笑,或許會掉淚,或許一下子回溫。

但我還是不知道怎麼去愛別人。
我不知道。

於是只能很笨拙的,用行動上的在乎,來掩飾心底對感情的漠然與荒蕪。





---
四年前我寫的舊文-【在溫和的面容之下】


在溫和的面容之下….
我討厭我自己
最近似乎有上百個理由讓我討厭自己

今天我爸媽和弟弟來幫我修電腦
每次 他們來對我來說都像個耐心大考驗
因為我重視個人空間
很難忍受有人在我房間東摸西摸問東問西
原本 我心情還很好 聊些有的沒的
手邊收拾著我雜物 書本
直到..…我爸測試列表機功能時
把我存在電腦的日記打開 列印
拿給我媽 還開玩笑說是誰寫給我的
我一言不發把東西收起來 臉色難看
後來我愈想愈生氣 我最討厭別人偷看我的日記
但又不能怪誰
耍狠 把我的怒氣發洩在雜物上
毫不留情的把東西一個個丟掉
要不丟到我媽面前說:”拿回去,我不需要”…”拿回去,我不需要”…..
這些都是我難得回家時
我媽努力在有限的行李袋空間中 塞進去的
而現在 她則努力解釋這些東西是多麼有用 她費盡心力留起來的
而我就是不理她 要不 丟給一個大白眼
“是阿 我就是耍任性
反正這世界上能看到我任性的人沒幾個 ”我這樣想
當我整理出最後一樣東西 往她的方向丟去

她沒有說話 有著受傷的眼神
我心虛地別過頭
抑制自己多想什麼 沉默…
我爸說他好像把我的資料刪掉
我終於很生氣對他吼
後來發現是誤會 我沒說話 埋首於整理

我很生氣 但這次是在氣自己
都過這麼多年
我長大了 對自己的人生有自主權 可以保護自己
但為什麼我還是沒辦法忘記以前所受的傷害
許多事我早已遺忘
也看見他們的抱歉與想彌補的心
但我就是無法和別的小孩一樣

我氣自己
我對全世界的人寬容
可以對任何傷害過我的人笑笑的說:沒關係
但在這溫和的面容之下
我竟是如此慘忍

打開抽屜
看見剛剛我冷酷拒絕而我媽極力推薦的口罩 靜靜的躺在裡面
心裡有數 不知何時我媽又偷偷塞進來的
她偷偷看我一眼 滿是期待與試探
我默默的關上抽屜 假裝沒看到
只能這樣了 彼此裝不經意化解過於親密的尷尬

混亂的 電腦修好了
混亂的 我帶他們去吃 他們認為我很喜歡吃但吃不起的火鍋
我還是沉默不語 只能偶爾用自以為的溫和回答幾句話
我想軟化 但不習慣讓我始終冷硬以對
真是懦弱 真是懦弱 真是懦弱…..
我連給一個肯定的微笑都做不到

火鍋冒著煙
我媽幫我掀開蓋子 怕我燙傷
又幫我倒水 怕我拿不動水壺
我想起她每次偷偷塞錢給我
每次很仔細告訴我她存了多少錢 要我安心唸書
每次關心我有沒男朋友 但又怕問我我會翻臉 也怕傷我自尊心
所以煞費心思從我身邊人打探 而我知道了總是啼笑皆非

每次…每次……自我上大學後總是有求必應
我想哭 但流不出淚

想起弟弟叛逆時 我對他說的話
那時 我還很討厭我的家
我跟他說 我像薔薇之戀裡的芙蓉
因為受太多傷害 但又不知道怎麼作
只能告訴自己:就這樣吧 我努力做自己
因為怕哪天真的會感到後悔時 已經太晚了
沒辦法愛他們 就消極地過好自己 不要讓他們擔心
至今 我和家人依然只能站在平行線上
太靠近 太親密 刺傷他們 也刺傷自己
也許哪一天 我夠堅強了
或者可以獨立到不再受傷害 就可以靠近了 (這是悲哀吧….)

所以 我現在仗著女兒的身分 極其任性
我也知道 其實這是在欠債

.....
想起我媽打電話問我何時可以下高雄
我直接的否決哪些日期
我媽問我為什麼
我說因為我要看北歐影展
那時 她笑了
其實她心理感到很心酸吧

也許身為一個女兒
擁有一個最好的職業
我總是可以天馬行空的想著日後的報答

但是
會不會十年後
還是不懂如何牽起她們的手?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