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3月28日 星期日

你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人生的樣子嗎?

我跟它其實不太熟,所以作筆錄時,大概只能描繪一個輪廓,然後一個聲音提醒:「是不昰有個大鬍子?」。我會像找到般和著:「沒錯,沒錯。」。
似乎,我永遠都在迷濛,總要到某個時刻,退幾步後才看得見人生整張臉和掛著的微喜微嗔。

剛剛在街角和朋友聊天,我說到不欣賞某個女孩,因為她無法給別人寬容,老認為自己在忍耐一切。朋友接口:「她身上有病,而且她的媽媽胃癌末期。」。
愣了一下,原本想說的舉證全語塞,然後想起上個星期我沉浸在難以接受又些許自暴自棄時,同學偶然提到身邊另一個女生前陣子請假的原因。
「因為她媽媽過世了。」她說著。

這些平靜的聲音卻都能讓我的時間靜止個幾秒,然後彷彿什麼飄過頭頂,才又聽見周圍轟隆轟隆的。

似乎大家都很努力過活,我好像又找到一些安慰,原來每個人的歡笑與鎮定都有可能是堆砌起來的,或者是一種武器,抵擋心裡悲哀的武器。

然後,就有一種迷思,「如果時間能治癒一切,那我這一刻的悲傷又是為了什麼呢?反正過了好些日子,會發現都不重要,你還是能笑著、為下件事情難過著,反反覆覆。」何必呢?
突然什麼事情都可以捨得。
會不會這就是一個宗教的源頭,當人們筋疲力竭應付生命中的喜樂與哀痛時,有個東西能解釋恆常並且幫助你規避大悲大喜,這就值得信仰?
我還是不知道。

不過好奇而已,特別是在每個等待前進的路口會想著:「如果下一刻生命就結束了,什麼會存在我最後的想望裡?」。據說,真正生命豐實的人,會心無圭礙,因為什麼都盡了。
真的嗎?

高中時曾設想一個理論:「人昰生而孤寂的。」當時,同校學姊自殺,而我正好和一個男生處於情人還是朋友的尷尬階段,於是造出一個故事,我很認真的希望將它拍成電影,想好了配樂的主調(擷取巴哈不知哪一樂章的一小段),宣傳海報也一併設計,是女主角著綠色制服、側臉、眼神冷峻無奈,背景是古樸華麗的色調。
每每想起這一慕,彷彿都能聽到大提琴悠揚與遲滯。

內容是這樣的:
「女主角自殺了,青澀十七歲時,像是有所為也像沒所為地就結束,只是,她還是牽掛著他而飄蕩。
好友死亡的記憶在男主角的成長中漸漸放在不重要的位置,直到一天,他發現什麼都擁有:「名譽、地位、愛人、生活」,卻還是,孤寂。於是,他看見她的靈魂,開啟不同生命形式的對話。
他們總是談論著,關於青春、關於遺憾、關於想望,彼此實踐某一部分的未竟,男主角以為這就是他想要的,一個soul mate,直到,女主角的靈魂消失,他才明白,人昰這麼的孤獨,肉體傷痛有時、年華老去有時,一切都只有自己的陪伴,所以,他結束許多關係,在山林自然裡,從此一個人滿足的活著。」

蠻沉重的,我很努力的不要讓它淪落為虛浮的愛情故事。
有時候想起宣傳片(沒錯,我連宣傳片都想好了)一景,男主角坐在書桌前,漸漸地成熟,散落桌上的,由高中物理參考書直至Robbins內科聖經,眼神緩緩地沉穩但空洞,而女主角始終在他身後,輕輕地,獨舞、擁抱。
也許我把一部分的我投注在她的情感,我曾經在那個男生面前像空氣般透明而恆久,像是一切都不會改變所以忽略似的。

現在,我不是高中時代那個一天有90%的時間都是自己跟自己活著的女孩,可是,關於生命、關於關係,始終無法相信。
大一時,英文閱讀課有一篇lesson"A rose for Emily",這是有一點奇詭的散文,當你在字裡行間撿拾一條條線索拼湊、終於還原事實,卻才開啟了解之始,記得Dorise(英讀老師)上課時問第一句話:「什麼是永恆的呢?」
我回答:「母親對子女的愛。」其實心裡根本覺得是鬼扯。

她說:「No,is dead.」
是阿,死亡才是永恆,時間之下,我很難想像什麼是不變的。

只是在這些傷感背後,到底有沒有什麼是真的值得我們為它短暫的笑、哭泣呢?然後你想起時,不會再找尋堅信,因為生命本來就這樣。

我還是不知道。
也許關於人生的無常與微渺,是你知道我知道,但在此時此刻,我們還是寧願笨一點,選擇追逐彼此的陪伴與撫摸。

2004年3月26日 星期五

Why?

這是「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的主題曲。
許久前曾經在光南看到過原聲帶,很可惜網上已經找不到資料,當時應該不想太多就買下。

我沒看過電影,只是小時後常在姑姑家看到對當時很新潮的MTV,那時家裡沒有第四台,又很喜歡看一些半生不熟的日劇,晚上都會跑去姑姑家打擾,然後這首歌就這麼放著,印象中是焦黃的背景,幾個男孩唱著,其中有個小男生,聲音好青澀,卻像個angel,雖是唱著Why,可感覺是這麼不知愁。

姑姑對我們很好,因為爸媽都在工作,國小下課時常會寄在姑姑家,所以在唸書的過程中,每每感冒、胃痛也都是姑姑來學校接我,當然我也必須在裝病時思考如何逃過她眼睛。
和她在一起,會聽她抱怨股票、家事,可是總有種安心的感覺,那種在某個成長過程中,有人陪伴的感覺。
和她在一起,會作些和媽媽在一起不會作的瑣事。
有時候,她會邊掃地,邊看股票,一片紅紅綠綠的,然後電話響起,我聽著她和另個人討論;有時候,我會和她一起疊衣服,然後聽她數落表姊愛花錢,買一件件她認為大逆不道的樣式。我只是聽著,其實心裡還是崇拜表姊。

我的媽媽只會叮嚀哪家的小孩YAMAHA考過七級了;或者,路旁穿綠衣服的姐姐走過,她說能考上女中的都是天才,要我好好努力。
我們只講這些事情的。

在更小的時後,當我口渴時,姑姑會買養樂多給我喝,而爸爸也都會在假日,帶著我們幾個到公園去玩,有時把我們丟下,自己就去下棋了,媽媽說:「沒丟掉真是奇蹟」,因為我會自己跑去跟陌生人搭訕,自我介紹什麼的,這跟上國小後害羞的我實在差別太多。
每次和表哥表姊玩完鞦韆,爸爸都會帶我們去吃好吃的肉圓,有時候的下午,會帶我們去中興新村放風箏。時間在那時,顯得這麼的靜謐,溫暖如詩。

國小三四年級,才剛搬新家,我和弟弟沒有自己的房間,於是就帶著枕頭、浴巾、小熊,收音機跑去跟爸爸媽媽睡,就在她們床邊的小空地,開著黃色小燈,聽「午夜奇談」,那是我最喜歡的廣播節目,特別是當它說「亞森羅蘋」的故事時,每每熬夜把它聽完,即使上了國中,有時都還是會跑去跟弟弟睡,一起聽每個恐怖刺激的故事,直到,它停播了。

我們都不知道為什麼改變。
四年級時,有一晚爸爸媽媽吵架,我已經懶得再承受波及的怒氣,於是帶著弟弟到學校的書展看亞森羅蘋,就在臨走前,丟一句:吵架是你們的事,跟我們沒關係。
回到家時看見她們和解的善意。

然後然後,隨著長大,遇到更多的我們都不願意承受的事。
國中,還來不及感受青春期的荒謬,已經是在媽媽的歇斯底里陰影下,沒有人來救我,我只是在每個早、中、晚餐,承受無止盡責罵與要求,接受的是爸爸幸災樂禍的表情與弟弟的慌張。
就在還來不及去對這個世界反應的時候,我已經悄悄的關上窗。
每個白天睜開眼都是嘆息:為什麼還在呢?我多想就這樣沉睡下去。

我知道她也不想的,特別是長大後,她終於看見我們之間難以踰越的距離:當她握住我的手時,我會下意識甩開;當她靠近時,我會不自主皺眉頭。
我都有看到:她眼見我年少時嚴重的潔癖,她抱歉的眼神,或者在每次我轉身離開時,她受傷的表情。
我都有看到,她每一顆想補償的心,可是還是沒辦法,這不是原不原諒的問題,而是距離,已經習慣了,就像一種不自主的生理反應。
在她面前,我很少給笑容或言語。

這些年我們都變了。
不知不覺,弟弟已經不再喊我:「姐姐。」,現在才知道有多想念。以前他總是愛哭,當爸媽的不公平我受不了時會把氣出在他身上。我總是那個被要求最多的人,而他始終躲在我身後,把淘氣的尾巴收好就好。
只是,後來的他不跟我搶小熊,漸漸走到一個我們都不知道的地方去,就在我和媽媽的戰爭時,他靜靜地成為沒人懂的男孩。
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怎麼抓住他,有時候隱隱猜著:家庭戰爭的犧牲品究竟是我還是他?
始終沒有答案,又或者,答案是什麼也不重要。
我只能抱著小熊,有時候故意惹他來追打、來想念。

「why.......its love you.」
「love you」
在記憶中,儘剩這幾句反覆。
即便使用網際網路搜尋,也難找回曾經的熟悉。

But,
why do I still feel sorry for the past...?
I should be happy cause past has past.
不是嗎?

只是耳盼還是不斷響起「why....」提醒我青澀時期的憂傷與懷念。

2004年3月13日 星期六

選擇

之前逛新聞台時看到一篇文章「能選擇是幸福的」。

我也深深的這麼覺得。

過兩天要考藥理,這兩個星期為和平影展、為管樂、為旅程忙碌,相當習慣偷空念點書,而又因為之前報名的有氧班即將到期,一向很懶惰的我不得不每天抽一小時健身。時間總是分割分割的。

今天中午決定去跳有氧,特意提早打算去鄰近的咖啡店逛逛,其實我戒咖啡很久了,因為心臟不好,又是長年胃病,只是前些天有同學問我喝不喝咖啡,才突然想起好久沒嚐嚐那滋味,於是,我注意到這附近的越南咖啡,似乎還蠻有趣的。
走進去,這是一間小小的咖啡館,氣氛挺舒適,其實陳設一點都不特別談不上品味,但只有我一個客人時,我感覺特別的尊貴。
點了杯冰咖啡外帶,坐一旁等待拿起共筆讀,老闆說她們的咖啡都是現磨的,我沒什麼概念,想起報導說運動前喝咖啡因能加速代謝,這樣子等會會留更多汗吧。:D

很悠閒的,在舞蹈班和幾個陌生人聊幾句,不時低頭繼續念共筆,記得初來這裡,每次都很掙扎,我不是一個外表美善的女生,在緊身運動衣下,曲線畢露,每每我總質疑自己是為何而來,特別是作著看來愚蠢的動作,我是在迎合外界的審美觀而改變自己物化自己嗎?

特別是看見一些女人,因為比較後而趾高氣昂的神情,開始會問自己一切是不是真的必要。

然而頻繁的接觸後,我改觀了。
其實我要的只是能掌握健康。外界的事物總是來來去去,如果能真的了解自己的身體機能,隨時明白狀況,我覺得,這才是真的掌控了所有。
於是,開始覺得能漸漸擁有優質的生活。

一下課匆匆趕去考全民英檢,之前考過兩次,但都因為聽力差一分而落榜,基本上,我覺得自己已經很厲害了,我一直有重聽的毛病,考試是公共地區撥放,十句我大概有五六句聽不清楚只能憑偶然傳入耳蝸的單字去猜測。

考場在我很陌生的地方,高雄縣,昨晚上網查一下模糊的電子地圖,只記得某條大路直騎。

我很喜歡騎車,尤其是寬廣人不算多的路上。因為能控制著龍頭,所以所以能決定想去的方向,以及,選擇風景和我擦身而過的速度,是急忙揮別還是緩慢的去感受,在現實生活上,很少有事情能讓我如此的掌握,我不能延緩快樂的時光,也不能加速悲傷的離去。

但,意外發生了。
我唯一知道的那條大路竟封鎖。
這在高雄的人都知道,連結高雄縣與高雄市,僅有少數大馬路且必須通過平交道,時間剩下不到十五分鐘,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我憑著方向感和昨夜的印象瘋狂找路。繞過大街小巷,時間剩四分鐘我終於看見熟悉的路名,加速前進,然後停車,直奔考場,在踏上樓梯時,我聽到最後的鐘聲響起,然後在它響完後的一秒,我出現監考老師面前。
但她搖搖手說:「鐘聲響完,不能進場。」
我咕噥說著:「是因為道路封閉我才遲到耶。」
她表示沒辦法。

於是當場很想罵髒話。
碼的,遲到一秒也不肯給機會,更何況考試中心連通知單都沒寄到,還是我上網列印,我冒了多少車禍機率,以及匆忙導致心臟病發的危險,她就這樣拒絕我。

轉頭想算了,如果前兩次考試都能因為差一分落榜,第三次能差一秒而不能考,那我還有什麼好抱怨的呢?
我沒辦法選擇制度、規定符不符合情理,但我至少可以選擇該不該去在乎我不能掌控的事。

於是我想起遺留在車上的冰咖啡,它不苦不澀,只是淡淡的,是我難得會想喝的。剛剛急忙時曾猶豫一秒該不該帶著,現在卻是可以趁它失去風味前好好把握。
是有點心疼在面前隱身消失的報名費,但我還是想著待會該怎麼安排接下來該讀的書、練的樂器。

然後,我騎上車,決定在陌生的地方迷路。

走著走著,繞到和平路,這裡有綠蔭很漂亮,更顯悠閒,兩年前去看書展時朋友曾經帶我走過這裡,後來我只記得曾有一條綠色的秘密捷徑,能通往很遠的地方,偶然撿拾到這種發現,我像找到老朋友,想起當初和我一同去看書展的朋友們今年也該畢業了,當時在這路上一同奔馳的景象歷歷在目。
然後,恰巧轉頭看見非凡書局,感覺還蠻大的,似乎內容也顯豐富,在這裡能發現另一個有書的地方,同樣令人驚奇。

只是,繼續這樣走下去,我勢必會尋回回家的路途,但我不想要這種單調決定走小巷。
在民族路上有一家咖啡館「咕蒂咕蒂」,聽說檸檬綠茶無比的好喝,我想去那瞧瞧。

於是,我真的找到一條條大路小路,在腦袋一一對照了昨天看到的電子地圖,像尋寶一樣,在城市裡流浪,並且又花了一百塊買了杯檸檬綠。

算了,我本來就不節儉,如果這時刻還在乎,我懷疑怎能同時存在這麼多想法。

究竟還是得回家,我只是邊騎車邊想著:
「能有選擇是幸福的。」。

我可以選擇讓自己健康點,特別是念多了書,知道太多我們不能掌控的疾病。
我可以選擇想學習的樂器,即使責任讓我必須更專精另一個並不擅長的器樂。
我可以選擇希望踏入的領域,就算知道參與過和平影展並不代表懂得和平。
我可以選擇,我可以選擇....
於是我想起昨天在你的板上留言,以及你的告白。

之前困頓時,總認為自己沒得選擇,我不斷努力走出,然後又莫名其妙被提醒牽掛依舊,對自己的心思完全沒有辦法,對一次次重現的愛戀毫無能耐。
於是周期性的自我厭惡。

我以為沒得選擇,我也以為困境很難找到出口,只能試著用別的方法宣洩。
誰會想到我們之間的坦白,卻是藉由當初讓我發現我們之間沒可能的地方呢?

No body knows...

之前去兒癌病房,眼見生病的小朋友,才驚覺她們從未有選擇的權利,打一開始,不公平就在她們身上確確實實存在,在還不經事時,僅能用最原始的方法面對。

是呀,我們永遠沒辦法選擇接下來會遇見的是什麼,但能掌握自己快樂與悲傷的轉換與速度,其實已經掌握不動如山的命運。

於是,在接近家門的那個路口,我開始規劃這一天滿滿該作的事情,並且微笑著,為能有著選擇而感到幸福。

2004年3月11日 星期四

角落語

正午,剛剪完俏麗短髮,我踩著輕盈的腳步走進這裡,敦煌書店。

一直以來,我是個愛浸淫於書之人,偶然發現坐落在科工館附近的這裡,恰好也聽聞別人的口耳相傳,似乎昭示著我早該來朝聖一番。

它位在轉角昏黃的小方塊,有別於誠品大方霸氣的陳設,這裡就像角落有著說故事姐姐的小書店,我走進去即被滿滿的外文書吸引,「4 boundary」、「Sex and the city」、「BJ diary」電影原著小說一字排開,我突然發現,又有許多好玩的書可以看,細細咀嚼發現新寵的美妙滋味。

找了旅遊書專櫃,是很細心的按字母、出版社而分類。站著翻閱一會兒,我聽到很稚氣、卡哇依的聲音,一對小兄妹,分別在樓梯上以及樓梯下的對話:

「葛格,快上來。」妹妹在二樓探頭向下說著。
「上去做什麼?」哥哥問。
「快上來阿!」妹妹。
「我又不會亂跑。」哥哥抱怨。
「上來啦!樓上有媽媽保護我們。」妹妹說。
「哀唷,我就在這裡阿,沒有要亂跑。」哥哥有點不耐。
「不行啦,會有大野狼,快上來。」妹妹緊張了。

我聽到,莞爾一笑,轉頭看見兄妹倆穿同樣的制服,還在兩端談判關於上樓下樓,也包括哥哥不服氣說:根本沒有大野狼。

但他終究還是上樓了。

我開始想以前小亦倫是不是也曾有過這樣的對白,媽媽曾說過我小時候只穿皮鞋、裙子,然後用細細嫩嫩的聲音向他們宣告:穿褲子像男生,穿皮鞋比較漂亮。
她一定很想再聽到我用那樣的聲音、皺著眉嚐試堅定地向她們述說我的決定。

一會兒,年輕媽媽帶著寶貝們下樓,真是忍不住側耳傾聽她們。那個媽媽一定很溫柔,她說等下要帶她們去吃冰淇淋,仔細解釋什麼樣的口味,兄妹倆圍繞著她走出門口。
隱沒在陽光燦爛的影團讓每個旁觀的人,都想依賴,從此醉在這種溫馨之中。

我曾經想過,一朝,我看著深愛的人小時候的照片,會是帶著怎樣的笑意呢?
可能會想好好收集他曾有童言稚語,然後,對於他終於成長,終於能照顧別人,抱著無比的感激與感謝。
然後,像接棒似的,換我們去保護每個萌芽茁壯的小小身軀。

我沒有想過自己會老去,會有發現第一根白頭髮的一天,只是如果有人陪著一起老,會不會才是我們最該珍惜的唯一呢?

就在不知不覺間,走過青澀時期的反叛與愁恨,隨著年月漸可以掌控生活,自由與自主來得是這麼容易,早已習慣獨立,卻有種單獨飛翔的悵然。
是呀,這個城市太寂寞,找尋伴侶的靈魂觸目所及,多的是因太渴愛而迷失。

想起一個聲音甜暱,有點古靈精怪的學姊跟我說過一段話:
「暗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有時候對於那些暗戀的人我都會想去敲敲她的頭跟她說:『醒醒吧!不要再等下去了,那個人是不會回頭的,趕快換另一個人吧!』」。

我聽了,為這種可愛言語有點哭笑不得。
不確定她是不是也曾深陷過,或者是不經事的人高談闊論。只是,將悲傷的情愫簡單化,我懷疑藍色的背景怎能再憂鬱下去。

至今,離她這番言論已是數月,每次想起都還是為言語中的淘氣莞爾。
也許我會對身邊路過的幸福身影都當成我的未來進行式,不會再為別人的愛情而觸目驚心。

我在角落裡,覺得世界值得期待了。